薑珥沒有想到,她會在路上遇見徐茵。
她更沒想到,徐茵身上帶著一把刀。
冰冷刀刃刺進體內,鮮血湧出。
薑珥倒在地上,渾身顫抖。
混亂中,徐茵放聲大笑,神色癲狂:
“我的敏言沒了,憑什麼江散綺的兒子能過得這麼幸福?隻要殺了他最愛的你,他應該就會和我一樣痛苦了吧?”
薑珥:“……”
什麼叫躺槍?
這就叫躺槍。
她真的很想罵人。
可她沒力氣了。
熱量隨著血液流失源源不斷的消散,她眼皮沉重,隻能勉強撐開一條小縫。
恍惚中,她依稀看見了朝她奔來的傅聽寒。
隻可惜淚光暈開了他的臉。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想來,應當是十分悲傷的。
薑珥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
“昨晚休息的怎麼樣?”
暮春時節,林木蔥鬱,葉間隱約可見零星未凋謝的花。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伸手去接落花,指節蒼白枯瘦,幾乎隻剩一層皮。
常磊替他將膝上被風吹開的毯子蓋得嚴實了些,再度問道:
“昨晚休息的怎麼樣?還是和以前一樣失眠嗎?”
男人回過神,像是想起什麼,眸中浮現幾分虛浮的笑意:
“昨晚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他道:“我夢見珥珥了。”
常磊不語。
他繼續說道:“夢裏,我和珥珥過得很幸福,對了,我們還有了一個孩子。”
說到這裏,他臉上笑容更深:
“我們會一起踩著夕陽去接孩子放學。”
常磊終於忍不住打斷他:
“傅聽寒,薑珥已經死了快要十年了。”
“……”
“我昨天去看過她的墓,那塊碑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灰。”
許久,傅聽寒才低聲回道: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
常磊深吸一口氣,“你還是不肯忘了她嗎?”
傅聽寒道: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常磊:“我推你回病房,你慢慢靜。”
“常磊。”傅聽寒無奈,“你是怕我一個人不知不覺的死在這裏嗎?”
“你說什麼晦氣話?!”常磊音量拔高。
“那就讓我自己待會兒。”傅聽寒道。
“……我十分鍾後來接你。”
硬邦邦扔下這句,常磊轉身就走。
傅聽寒失笑。
還不如從前在監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