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監獄的放風時間可不止十分鍾。
今天是個暖和的天氣,日光絢爛。
湖麵波光粼粼,幾隻白鷺怡然自得的落在蘆葦中,時不時發出一聲清鳴。
風一過,身邊的樹便搖晃起來。
上麵僅剩的桃花簌簌而落。
傅聽寒撿起衣擺上的花,手一揚,讓它們隨風飄進湖裏。
他費力轉動輪椅,打算離開這裏。
倏爾,日光晃了晃,極快的暗了一瞬。
有什麼隨著花一道從天上落下來,不偏不倚砸在他麵前。
“哎喲——!”
年輕女孩兒驚呼一聲,原地翻滾一圈,滾到了他腳邊。
他低頭看去,在見到她的臉時驟然愣住。
“不是,徐茵你有本事捅傅明河去啊!”
薑珥突然發現自己身上不疼了,力氣也莫名其妙回來了。
她當即罵罵咧咧地站起來:
“你捅我算什麼……”
話說到一半,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聲音卡在了咽喉裏。
“……傅聽寒?”
她不確定的開口。
傅聽寒還維持著那個表情,呆的像塊石頭。
“不是,你——”
薑珥難以置信:
“你怎麼老了這麼多?!”
明明早上他出門還好好的,滿打滿算也就過去半天時間吧?
怎麼就連白頭發都有了?
“還有這裏,”她左右張望,“我咋在公園?不應該是醫院嗎?”
傅聽寒緩慢的眨了眨眼,聲音輕得幾乎隻有自己能聽清:
“薑……珥?”
她答:“嗯?”
他瞳孔縮了縮,確認般又叫了她一聲:
“薑珥?”
薑珥滿頭霧水,“你幹嘛這麼看著我?不認識我了?”
話落,麵前的男人驀地紅了眼。
她不明所以。
他嘴角卻是彎著的,喃喃:
“隻要能讓我再見見你,哪怕是幻覺也是好的。”
“什麼幻覺?”
薑珥不客氣地伸手,想要掐一把他的臉。
手徑直穿過他的身體。
“……”
薑珥看看自己的手,又翻來覆去將麵前的傅聽寒打量一番。
這個傅聽寒看上去——
狀態很不好。
他大概三十多歲,身形削瘦,臉色蒼白,甚至隱隱泛著青色。
不像是長命之相。
而且……
他的神態比起她熟悉的那個傅聽寒,更像是——
前世那個獨自帶她出雪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