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3宿舍。

“吱——嘎——”

“……打他啊！”

“上啊！別慫啊！開起來就能打！”

“上路來個人啊！塔要掉了！”

或是礙於麵子，或是並不在意，教練們並沒有蜂擁而至。龍良推門而入，身上汗珠未幹。“回來啦？”賈陽光正舉著啞鈴，“麵試怎麼樣？”

“一般。”龍良拉過椅子，坐下歇息，“不太順利。”

“沒事——無論你到哪個隊，我們都支持你。”賈陽光笑道，“對吧，李海量？”

“李海量？”

“別吵！打團呢！上啊！對麵控製交光了！”

賈陽光尷尬了半秒，隨後聳聳肩，一臉無奈。

“呼——”龍良任由身體癱倒在椅子上。今天發生的事，幾乎沒有一件是順心的。但野球倒是踢得盡興。不過有什麼用呢？野球不能當飯吃吧？

這群鳥數值控……真是服了……龍良空想了想，這氣還是不打一處來。可生氣又有什麼用呢？

清冽的水如細雨般灌注在自己身上，帶走一天的辛苦和汗水。家是窮人區的普通家庭，父母艱難擠出的生活費不過600一個月。這600除了一日三餐，幾乎就不剩什麼了。

洗浴罷，關上水龍頭。龍良望著鏡中略帶矯健的男孩，朝著鏡麵哈了一口氣。

此時不過晚上六點，龍良已經困得想睡了。可他睡不著。自己沒有進入一線隊，也就意味著得不到學校一線隊的補助工資。沒有工資，過年回去那酒鬼老爸又要說在自己身上白花學費，不如喂狗。親戚會覺得自己沒前途，朋友會認為自己無足輕重。而這一切，都是那該死的傳球。

“嘟——嘟——”

老媽打來了視頻電話。龍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哥！——”

七歲的妹妹龍婉正興高采烈地抓著手機。“婉兒！把手機還給媽媽！”

“我要看哥哥！”

“一！——二！——”

“婉兒，聽話。”龍良笑道。

龍婉嘟噥著小嘴，盡管不情願，還是把手機還給了老媽。隨後爬上老媽的大腿，一臉不高興地歪著頭。

“良啊，開學第一天怎麼樣啊？”老媽圍裙都沒脫，“入學還順利嗎？”

“挺順的，路上都有人幫忙搬行李。挺輕鬆的。”、

“順就好。一路從機場就是你一個人，媽就擔心你不適應。”

“什麼話，我都幾歲了？”龍良無語道，“你真是操心過頭。”

“不操心能叫媽啊？啊？”

“哥哥！——”龍婉剛才的不高興不知何時煙消雲散了，“你進了哪支隊——婉兒要看你進球！”

“婉兒，別給你哥壓力！”老媽拍了下龍婉那想搶手機的手，“良啊，媽知道那裏競爭激烈。戰隊好好挑一下，選個合適的進就行了。別去競爭太嚴重的那種，媽聽說啊，那種戰隊用人很無情的——”

“你想多了，媽。”龍良笑著，想說實情，卻還是卡在了脖子口，隨後改口道，“我進了一支很好的球隊，教練很耐心，說叫我曆練曆練，過段時間再轉正。”

“好哇，曆練曆練好哇。年輕人就該多曆練。媽還聽說啊，你們學校今年招了很多知名高中的足球高材生，不過媽相信你，你一定不會比他們差的……”

“咚咚咚！”

“誰啊？”賈陽光放下啞鈴，一開門，一反戴鴨舌帽的男子正倚著門框。“你好！”張裏元微笑著擺擺手。

“你找誰？”

“麻煩找一下你們寢室的龍良，謝謝。”

“龍良！”賈陽光喊道，“有人找你！”

龍良趕忙從被窩裏爬出來：“媽，有人找，先掛了。”

“好，去忙你的。”

“哥哥還沒跟婉兒拜拜——”

“婉兒拜拜~~”

“嘻嘻~~哥哥拜拜！——”

誰啊，這三不是點五是點的。龍良匆匆套上拖鞋。

“哈嘍，小夥。”張裏元笑得很有企圖。

“是你？”龍良有些驚訝。他當然知道他是誰。清輝隊的主教練，他怎麼來了？

“我就不自我介紹了。”張裏元退到走廊欄杆邊，“這邊說話。”

龍良關了門。“聽我說，龍良。”張裏元忽然正經，“今天球場上，我一眼就看出了你是個天才。你不該被埋沒在二級聯賽的苦海中。我們清輝剛剛升入一級聯賽，就缺一個你這樣的中場。我已經和投資方商量好了，隻要你來，薪水管夠，賽季保底上場十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