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2 / 3)

周晉珩給周瑾悅盛了碗湯,叮囑妹妹先喝口湯暖胃之後,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你叫我回來的。”

周驊榮哼了一聲:“再不把你叫回來,你在外頭幹的蠢事都快把我的臉丟盡了。”

接下來橫豎不過一些老生常談的數落,“好好給你在公司安排個職位不要非要出去拋頭露麵”“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還把自己搞得渾身是傷”……起初邊罵邊勸還算客氣,周晉珩左耳進右耳出也不放心上,後來說著說著不知怎麼提到易暉,氣氛陡然變了。

“本來想著等到你滿二十二歲,就去把證領了,到時候在S市再風風光光辦一場婚禮,可惜小暉這孩子福薄。”

周驊榮說著歎了口氣,表情沉痛,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去了,還以為他真心在為這段夭折的良緣惋惜。

周晉珩見慣了他做表麵功夫,隻想冷笑:“現在想辦婚禮昭告天下也不是不行。”

周驊榮登時橫眉豎眼:“胡說!”

“冥婚什麼的不是你提的嗎?”周晉珩繼續頂撞,“我找人問過了,真有專門的機構辦這種婚禮,價錢也不算貴。”

周驊榮猛地拍了下桌子:“混賬,滿嘴胡言!活人跟死人怎麼能結婚?再說你和他還沒公證,最多算取消婚約,什麼離婚、喪偶,統統都在放屁!”

外界的討論聲總會傳到耳朵裏,連周晉珩都聽了不少,隻不過他不在意,也不想聽。

過了一會兒,周驊榮冷靜下來,自覺剛才失態,主動放低姿態道:“爸爸知道你在說氣話,當年讓你跟易暉在一起,委屈你了。”

周晉珩仿佛沒在聽,自顧自喝湯吃飯。

一家人都坐在席上,得不到回應讓周驊榮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可他這回把周晉珩叫回來是有話要說,還是壓著脾氣盡量平和地說:“眼下婚約自動解除了,外麵也沒多少人知道,過一陣子就沒人會提起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周晉珩仍是不搭理,眼簾低垂,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見他沒有特別激烈的反應,周驊榮繼續道:“家裏最近在跟譚氏企業合作,他們家有個小兒子,跟你年紀相當,剛從國外念完書回來。”

周驊榮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他自認鋪墊得當,周晉珩就算起先有抵觸情緒,也不會蠻橫地抗爭到底。畢竟有籌碼在他手上,當年跟易家的聯姻他不也乖乖接受了?

說到這裏,周驊榮心中底氣更足:“那孩子我見過,長得好,人也聰明,跟易暉不一樣……”

話沒說完,隻聽哐啷一聲巨響,周晉珩把自己麵前的餐具掃到地上,一時間碗盤破碎的尖銳聲響刺得人耳膜作痛。

沒有留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周晉珩騰地站了起來,雙手扣住餐桌邊緣,雙臂上抬,擺出要掀桌的動作,放在圓桌正中央的湯碗在傾斜下歪倒,湯水稀裏嘩啦灑在桌子上,若不是周驊榮躲得快,差點淋個滿身。

這一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瑾悅尖叫著躲開,對麵的周驊榮又驚又怒,話都說不利索:“你、你發什麼瘋?”

周晉珩麵上不動聲色,唯有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他牙關緊咬,抬著桌子的小臂肌肉緊繃,青筋根根凸起,似是使了很大的力氣,隻消稍稍一抬,這百十斤重的大理石桌板就要轟然翻倒。

顧忌妹妹在場,周晉珩最終還是將這突然爆發的怒火壓了回去。

“是易暉跟他們不一樣,”他動了動僵硬的腮幫,上下牙因為咬得太狠咯吱作響,“沒有人能代替他。”

一頓飯鬧得兵荒馬亂。

周驊榮火冒三丈,到處找家夥揚言要動家法,周晉珩生怕自己待下去會再度失控,扭頭便往外走。

緩過神來的周瑾悅追出來,拉著周晉珩的胳膊勸他回去:“哥你的手還在流血,先進去包紮一下吧。”

經她提醒,周晉珩低頭去看,才發現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近兩寸長的口子,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可能是剛才發瘋的時候被碎瓷片劃的。

他盯著看了片刻,抬起手隨便在另一邊袖子上抹了幾下:“沒事了,你進去吧。”

周瑾悅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從剛才到現在的一番動靜嚇得她眼圈都紅了:“哥你怎麼回事啊,我剛回來你就這樣……”

周晉珩苦笑,不止一個人這麼問了,他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回來。”嘴上還是要安慰比自己小許多的妹妹,“我還有工作,你先進去吧,我有段時間沒回家,媽媽的房間就交給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