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3 / 3)

也不敢敲門,因為知道就算門開了,也會再被轟出來。

這會兒臉頰的傷口開始隱隱犯疼,周晉珩心想自己可能跟這個地方不對盤,每次來都受傷掛彩。

不過這點疼算不得什麼,再疼也沒有心裏疼。

他看著那些物件被扔出來,尚且覺得這麼疼,把這些平日裏當寶貝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收進箱子裏,再一件一件地扔到門外,他的小傻子該有多疼啊。

自己是活該,小傻子又做錯了什麼呢?無非是上輩子眼神不好,看上了自己,不得善終也就罷了,這輩子又要被自己纏上,難怪不想看見他,難怪要砸他,難怪不想跟他回家。

抬手摸了摸臉頰的傷口,周晉珩苦中作樂地想,還是得盡快養好,小傻子是個顏控,雖然嘴上不承認,“長得帥”分明就是他的首要擇偶標準。

晚一點楊成軒來電話,周晉珩讓他如果要過來的話幫忙帶支傷藥,楊成軒驚道:“他打你了?”

“沒有,不小心碰的。”

楊成軒不信:“說了多少次那不是易暉,你找替身也就罷了,玩著玩著把自己繞進去了算怎麼回事?”

“我沒在玩。”周晉珩說,“他也不是替身。”

楊成軒這回沒跳腳,冷笑一聲道:“我看你是真被下了降頭了。等著,老子帶幾樣好東西過去給你醒醒神。”

掛掉電話,因著打算在這裏過夜,周晉珩屈腿在牆根處坐了下來。

落魄到如此境地,他還不忘把衣服下擺抹平。易暉總要出門的,明天說不定又能見到麵,總不能看著太狼狽。

好不容易見上一麵,總得留點好印象。

這麼想著的時候,周晉珩的神智已經初顯昏聵。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加上傷口感染,半夜燥熱散去氣溫降低,他反而發起燒來。

腦袋昏昏沉沉,他睡過去了以為自己還醒著,醒著又以為在做夢。

夢裏他的小傻子右手抱著哆啦A夢玩偶,左手攤開伸向他,笑著讓他帶他回家。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身上,睜開眼看到的不是夢裏的人,周晉珩自鼻間呼出一縷灼燙的氣息,感覺到身體上的不適,皺著眉啞聲道:“你怎麼來了?”

楊成軒撈住他的胳膊把他拽起來,凶道:“我再不來你就死這兒了!”

被扶坐到車上,周晉珩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沒事,死不了。”

楊成軒沒上車,雙手叉腰在原地走了幾圈,自我排解掉部分躁怒,返回來麵對周晉珩時仍然沒好氣:“我從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種呢?為愛蹲大門?你還有什麼我沒見過的招,不如一次性都使出來讓我現場觀賞?”

周晉珩在後座摸到瓶裝水,擰開咕嘟咕嘟灌了幾大口:“都使過了,幫我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招。”

“屁招,早知道幫你會讓你把自己搞成這樣,我就該跟你絕交!”

“現在還來得及。”周晉珩伸腿想下車,四肢發軟沒能站起來,他閉了閉眼睛,扯開嘴角幹笑,“看在曾經是朋友的份上,讓我緩一會兒,我馬上就下去。”

“行,趕我是吧?我走。”楊成軒見他這副樣子,氣得真不想管他了,伸手到靠近駕駛座的窗戶裏麵,拿了個不大不小的包出來,轉頭丟進周晉珩懷裏,“那也請你看在曾經是朋友的份上,瞧一眼這東西。我為你千辛萬苦弄來的,回頭腦子正常了別怪我沒在你發瘋的時候把你打醒。”

周晉珩以為包裏裝的傷藥,手伸進去摸到一遝紙,展開第一頁的抬頭就是碩大的“死亡醫學證明”幾個黑字,下一行的死者姓名裏赫然寫著易暉的名。

一張薄薄的紙,每一欄都帶一個“死”字,死亡日期,死亡地點,死亡原因,通篇寫的都是讓人不想看懂的東西。

周晉珩一目十行地掃過,飛快地翻頁,下一張是火化證明,死者姓名欄裏同樣寫著易暉的名字。

“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周晉珩聲音冷靜,手卻顫得連紙都拿不穩。匆忙把幾張紙疊起來時,有一張夾在裏麵的照片滑落到他膝上,黑白照片,上麵的人笑得天真爛漫,與在靈堂遠遠看到的一模一樣。

“幹什麼?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訴你人已經死了。”楊成軒說著指不遠處的江家小院,又轉回來戳了戳照片上的人,嗤笑道,“裏麵那個到底是誰啊?周晉珩你多大了,不會還相信借屍還魂這麼扯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