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地方沒啥不正經的,就是路窄了點,髒了點。

這裏是飯店一條街,葉欽走的剛好是後門,路上堆積著不少廚餘雜貨,雨水非但沒有沖刷作用,反而將難聞的氣味蒸騰得更濃烈。

葉欽走到一半就不行了,靠在墻邊捂嘴要吐。

前兩天產檢時還跟醫生嘚瑟沒有孕吐反應,這麼快就啪啪打臉了。

葉欽被熏得頭昏腦漲,摸出手機給程非池打電話,氣若遊絲道:“喂,你在忙嗎……忙?忙什麼……能不能先別忙了啊……”見委婉政策不奏效,立馬換了命令口吻,“我快到門口了,來接我。”

不出一刻鍾,葉欽坐在暖氣盈人的飯店小包廂裏,身蓋毛毯,手捧熱茶。

程非池出去忙了一會兒,再次推門進來,放下一杯冒著熱氣的橙汁:“老板娘送的,燙,慢點喝。”

葉欽想問老板娘為什麼送橙汁,是不是看他長得帥,又覺得管太多不好,手指敲了敲玻璃杯壁,悶悶地“哦”了一聲。

還有兩三個小時才下班,程非池每半個小時過來一趟,怕他無聊還送來一副撲克,葉欽自己跟自己玩小貓釣魚,差點玩睡著,站起來伸個懶腰,看見角落的椅子上放著程非池的書包。

聽羅秋綾說,他上午給人補課,下午來飯店端盤子,一天也就賺個百來塊錢。

買我懷裏這把傘的傘柄都不夠。

葉欽心裏不屑,身體還是誠實地往那邊靠,借吸點信息素的名義,隨便翻了翻程非池的書包。

筆記本上的字端正有力,跟他人一樣。

教案上的內容條理清晰,跟他人一樣。

翻了許多遍的英漢詞典整潔如新,跟他人……等一下!

葉欽從詞典中間抽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臉色登時如同窗外的天氣,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不是他上次幫孫怡然塞進去的那封,是新的,聞一聞,上麵還有來自陌生Omega的信息素味。

回去的時候,葉欽把在懷裏揣了很久的傘遞給程非池,自己單獨打一把,昂首闊步走在前麵,滿後腦勺寫著“老子才不在乎”。

程非池要推車,騰不出手打傘,快步上前走在葉欽身側,不一會兒雨水落了滿頭,肩上都濕透了。

葉欽好氣啊,心想學霸果然不一般,賣慘這招都學得比別人快。

心理素質也非同凡響,那封信還在他口袋裏揣著呢,居然臉不變色心不跳,還好意思跟上來!

走到巷口,程非池要給葉欽打車:“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葉欽不理他,埋頭向前走,程非池沒辦法,跟上去抓他的胳膊問:“怎麼了?”

步子太急沒剎住,一腳踩進水裏,葉欽憋了許久的小情緒瞬間爆發:“隨什麼後啊,誰讓你去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