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脯拍得山響,掙得麵紅耳赤,卻隻惹來壺七公的一陣大笑,叫道:“行啊小子,倒看你不出,還知道個忠義二字。”

笑聲略收,道:“高師爺這陰謀,便是針對蘇大將軍的。”

戰天風吃了一驚,道:“高師爺這陰謀是針對蘇大將軍的?”

“是。”

壺七公叫:“紀奸有個兒子叫紀勝,而蘇大將軍有個女兒叫蘇晨,紀勝不知在什麼地方看見了蘇晨,竟就起了個色心,要娶蘇晨,紀奸隻有這一個兒子,雖然不情願,但也隻有厚著臉皮遣人去蘇府提親,蘇大將軍卻一口拒絕,回了紀奸八個字:蘇門虎女,不嫁犬子。”

“好一個蘇門虎女不嫁犬子,果然是有氣勢。”

戰天風在腿上猛一擊,大是興奮。

壺七公接下去道:“紀奸接到蘇大將軍回信,氣壞了,但紀勝要死要活的,又沒有辦法。

紀奸就想到一個主意,去跟吞舟王說,說什麼合朝上下都說他和蘇大將軍不和,其實根本沒有那樣的事。

為了證明他和蘇大將軍是一條心,他願和蘇大將軍結成兒女親家,這樣朝野就沒話說了,也利於安定吞舟國的民心。

吞舟王昏庸,竟真的信了紀奸這番話,下詔賜婚,要蘇大將軍將女兒蘇晨嫁給紀勝。”

“豈有此理。”

戰天風大是氣憤:“大王真是昏了頭了,雞蛋鴨蛋臭鹹蛋,就沒一個趕得上大王這昏頭糊塗蛋。”

說到這裏又追問:“那蘇大將軍答應沒有?是了,他是忠直漢子,一定是寧死不屈,公然拒旨了。”

“那倒沒有。”

壺七公道:“蘇大將軍一腔忠義,他是不會公然拒旨的,但他另想了個辦法,說是因女兒蘇晨打小體弱多病,便在佛前許下了天婚,許諾隻要蘇晨能平平安安長到出嫁的年齡,就拋繡球撞天婚,繡球打著誰就嫁給誰,算是對佛祖保佑的感激。”

“撞天婚?”戰天風訝叫:“要是撞著瞎子聾子跛子呢?那也嫁,那不是太委屈了蘇小姐嗎?”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壺七公嘿的一聲:“蘇大將軍不願擔抗旨的罪名,又不願把女兒嫁給紀勝,除了這樣,還有什麼辦法。”

“也是。”

戰天風點頭,突地想到先前紀勝和高師爺的話,猛叫起來:“啊呀,他們打我的主意,難道是要我去接蘇小姐的繡球?”

“小叫雞還不傻嗎。”

壺七公嘿嘿一笑,道:“沒錯,蘇大將軍想出的這個撞天婚的主意讓紀奸徹底沒了辦法,因為紀勝即便那天去撞天婚,蘇小姐也絕不會將繡球丟給他的,這幾天在家裏發脾氣呢。”

他說到這一停,續道:“剛好那姓高的師爺撞上了你,而你的長象剛好和蘇小姐的心上人盧江有三分相像,所以高師爺便想了這一條計策,先讓你寫下賣身契,賣身做紀府的家奴,然後讓你去撞天婚。”

“原來如此。”戰天風大罵。

“到那天高師爺會派人去控製場麵,除了他選的一幫老弱病殘,別的人休想靠近,然後把你這小叫雞放中間,一大幫子人中,隻你年輕壯實,又長得和蘇小姐的心上人有三分象,蘇小姐的繡球不拋給你,除非碰上了鬼。”

“那肯定了。”戰天風連連點頭。

“而等你和蘇小姐拜堂的時候,紀小奸突然一下拿出賣身契,哈哈,堂堂蘇大小姐就此成了紀府家奴的老婆,蘇家這個醜可就出大了,蘇大將軍非當場氣死不可,而蘇小姐除了自殺,就真個隻有去紀府當家奴一條路走。蘇家算是徹底完了,紀奸在大王那兒卻也說得過去,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明白了高師爺的奸計,戰天風呆了好一分兒才猛地叫了起來:“好毒啊,我平生也自負有幾分智計,想得出幾個彎彎繞的點子,生得出幾個麻麻辣的花樣,但與這高師爺一比,簡直就是癩蛤蟆比豬,不是個兒。”

“你這小叫雞也有歉虛的時候,倒也稀奇。”壺七公嘿嘿笑。

“不行,我絕不能為虎作倀,助紀奸奸計得逞,我要是做了這事,以後在街麵上再也莫想抬得起頭來。”

戰天風叫著猛地叩下頭去,道:“七公,求你老人家救救小的,帶小的走吧。”

說到這裏,略略一頓,想到自己其實沒什麼麵子,便又道:“七公,小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街麵上混的小混混,不夠資格勞動你老人家的貴手,但蘇大將軍一代忠良將,你真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奸臣害得家破人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