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五九四0年六月初三,金狗死,五犬絕。

戰天風回師黑狗城,拿出地圖,將五犬之地分與九胡與雪狼,九胡得三犬之地,雪狼國得兩犬之地,戰天風看雪狼王:“這麼分,你服是不服。”

“服。”雪狼王躬身:“天子便是不賜一分地給臣,臣也是心服口服,因為若不是天子神威滅了五犬,我狼族隨時都有被五犬滅掉的可能。”

戰天風哈哈笑:“你即然明白事理,我便許你一點好處。”扭頭對血狂赤虎道:“雪狼與九胡,各守本分,二十年內,我不許九胡一兵一卒越境來打雪狼,你兩個能答應嗎?你兩個若做不得主,讓九大族長來跟我說。”

“遵令。”血狂赤虎抱拳躬身,齊聲道:“二十年內,九胡絕對不會去打雪狼。”

“你兩個真做得了主?”

“那肯定啊。”血狂眼一橫:“戰老大有令,誰敢不聽,誰不聽,那就來試試我的彎刀。”

斜眼飄向雪狼王,嘿嘿一笑:“你這匹老狼總算見機得早,這次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雪狼王俯身拜倒,感激涕零,道:“天子天恩,雪狼十族永記心中,臣以狼族至尊的紅狼之名起誓,狼族永為天子不貳之臣,若違此誓,天絕紅狼。”

紅狼是狼族至尊的神,狼族輕易不會以紅狼之名起誓,若以紅狼之名起誓,便絕不會改,戰天風不知紅狼是什麼,也不在意,白雲裳卻是知道的。

但她從雪狼王這話裏聽出了貓膩,雪狼王說的是天子不貳之臣,而不是天朝不貳之臣,也就是說,戰天風是天子,狼族永不背叛,但戰天風若不是天子呢?

白雲裳並沒有把這一點說出來,她隻是柔柔的看向戰天風,心中是無盡的信任。

雪狼王當然不會把玄信放在眼裏,事實上,不僅是雪狼王,便是血狂赤虎等人,誰又會把玄信放在眼裏,若沒有戰天風,血狂赤虎不會比金狗更仁慈,對於天朝來說,他們都是喝血吃肉的狼。

但隻要有戰天風在,這些人永不會背叛,九胡十狼五犬,威脅天朝數千年的胡馬之禍,在戰天風有生之年,永不會發生。

隨後回師西風城,逸參率諸王遠出風口城迎駕,在戰天風馬前拜倒,逸參長呼:“聖天子神勇無敵,胡馬千年之禍,永絕天子腳下。”

是日陽光明媚,關外三十四國數千裏江山,萬姓歡騰。

戰天風自己到是沒多大感覺,回到西風城他有些撓頭了,因為發生了一件事,當日玄信下詔讓關外三十四國獻城與金狗,逸參等人雖不敢違命,卻聯名寫了血書上奏,結果戰天風來了西風,撕了詔書,帶兵打五犬去了,那個去歸燕見玄信的使臣卻回來了,帶回了第二道詔書,詔書的內容和第一道一樣,仍令關外三十四國獻城於金狗。

逸參等三十三王終於明白了,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天子不是他們認識的天子,不是那個曾與他們共患難的天子,不是那個神威無敵打得雪狼王俯首稱臣的天子。

於是恍然大悟,於是怒發衝冠,因為諸王一致認定,是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假天子派高手搶走了戰天風手中的傳國玉璽然後哄得了關內四大國信任,搶去了天子寶座,這還了得?

於是一齊在戰天風麵前請令,請戰天風率天軍打回關內去,誅滅假天子,搶回傳回玉璽。

這不是要打內戰嗎?而且戰天風對天子寶座並無興趣,他忙著呢,還要去找蘇晨,難道蘇晨不找,率天軍回關打仗去?他可沒這個心思。

但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他可以找個借口溜掉,這次逸參等人認定是假天子搶了真天子的寶印寶座,那是天大的事,戰天風再沒辦法推拖,但一時又不好說明真相,而且就算他說,關外諸王也絕不會信,難道到今天逸參等人還會相信他是假冒的?說下大天來也不會信啊。

戰天風隻能找一個借口,大軍征五犬辛苦了,先休養幾天吧,這個借口還管用,諸將整軍備戰,諸王則各調糧草,便是血狂赤虎也磨刀霍霍,唉,這兩小子殺人有癮。

就中惟一明白戰天風真實身份的,隻有雪狼王一個,就是李一刀華拙都不明白,他們隻知道戰天風曾是七喜國的大將軍後來又是七喜王,但大將軍七喜王和天子,到底哪個才是最終身份呢,那就隻有天知道了,而雪狼王當然什麼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