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急的拚命推銷那碗飯如何的鮮美可口,但徐薇眼睛一眨不眨一點也不被引誘。

啪嗒啪嗒,雨點緩慢的濺落在窗戶上,順著沒有窗戶紙的洞口飛進來,潮濕的牢房越發的陰暗,漆黑的天空隻有雨點在做最後的狂歡。

漸漸地,那緩慢的雨滴變得急促,呼呼啦啦的風聲也從窗外傳來,疾風伴著驟雨,這是入春以來最大的一場雨。

獄卒突然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指著窗戶喊道:“王妃你看下雨了!下雨了好啊,春天的雨很金貴。”

徐薇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你不用陪我了,我沒事,你出去吧。”

“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你要是想不開做傻事怎麼辦?我得看著你。”

徐薇苦澀的揚起一邊的唇角,難道自己的臉上寫著“我不想活了”這幾個字嗎?連一向看慣了生生死死的獄卒都會產生惻隱之心。

“我不會想不開,更不會自尋短見,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在完成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獄卒不信,依然固執的守在外麵,“我還是不能走,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不能走。”

還真是遇到強脾氣的人了,徐薇不勉強,由他這麼坐著,兩人麵對麵坐著幹瞪眼,最後獄卒還是敗下陣來,揉揉困倦的酸澀不堪的眼睛道:“王妃,我服了你了,不行了我,我要換班睡覺去了。”

徐薇隻是點了點頭,看著獄卒離開了牢房。

沒有人聲之後四野的闃靜近乎恐怖,不過徐薇已經沒有感覺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夜裏天牢有老鼠不停的發出啃咬東西的聲音,吱吱的叫聲更是惹人心煩,徐薇睡意全無,幾乎是睜著眼睛坐到了天亮。

“王妃,你可真夠運氣的,這才剛進來就不停的有人來看你,而且來的人一個一個都是惹不起的主子,估計啊,你在這裏的時間不長了。”

這個獄卒年齡較大一些,通知的時候顯然帶著幾分世故的客套,嘩啦啦打開了牢獄的鐵鏈子,徐薇一抬頭,看到淑妃站在門外。

淑妃一身海棠紅初春長衫,華美的步搖綴著一顆碩大的珍珠,臉上娥眉如黛,發髻上的珠花銀簪與天牢內的簡陋粗糙對比鮮明的刺眼。

她撇嘴一笑,眼珠子順著牢房看了一圈酸溜溜的語氣順勢而出,“慕賢王妃,你這麼尊貴的身份住在這裏可實在是委屈啊!”

徐薇冷覷她一眼,淡然道:“這地方不差,不然淑妃娘娘你也不會親自跑來。”

所以這裏的吸引力我不比多說了吧?

淑妃顯然不想跟徐薇在鬥嘴上花費精力,直接切入正題,凜然傲慢的一腳踏入牢房內,伸手屏退了獄卒和櫻桃,隻剩下一人與徐薇對峙。

徐薇懶懶的坐在草堆上,在天牢待了一晚上渾身已經被惡臭侵染的頗為不雅,淑妃掏出潔白噴香的帕子捂著鼻子,對徐薇的嫌棄和鄙夷昭然若揭。

“傅青綰,你別不識好歹,我之所以不讓皇上殺了你是念在你曾經幫我的份兒上,你有恩於我我也不是不顧舊情的人,可是你妄圖傷害我的孩子就是在逼我動手。”

淑妃杏眼圓睜,修剪的狹長曲折的眉毛跟跟著微微上翹,眼角因為過度的扯動臉部的肌肉有些漲開。

徐薇隨手從草堆裏揪出兩根稻草在手指上絞來絞去,暗黃色的稻草順著纖細白皙的手指靈活的轉動,恰如她此刻清晰如鏡的心情,看透了淑妃和顧陌寅之後行雲流水的掌控。

“淑妃娘娘,你口口聲聲說我要害你孩子,其實到底是誰在害你的孩子我想你已經很清楚了,你如今來這裏不是要興師問罪,而是要直接判刑,嗬嗬,你想判我死刑。”

徐薇揚起半張臉,正好可以看到淑妃的下巴和鼻子,不用看她的眼睛徐薇也可以料到她此刻目眥欲裂眼睛噴火的樣子。

淑妃還沒說話徐薇接著說:“其實你心裏最大的顧慮不是我,而是孟玉瑩,我傅青綰不過是四爺這個早已經過氣的王爺的夫人,而孟玉瑩才是昭告天下的皇後,而你現在把矛頭指向我,不過是為了討好她,讓她知道你已經倒戈。”

淑妃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堪,剛才的傲慢和強勢猶如一個紙老虎,被徐薇捅破之後瞬間無處可藏,隻能將醜陋不堪的內髒坦誠在她的眼前,接受陽光的審判。

徐薇說中了她的秘密。

淑妃知道昨天顧斐敢暗害她的兒子一定是經過了孟玉瑩的默許,或者直接是孟玉瑩下達的命令,這說明孟玉瑩已經將她的兒子當成了頭號敵人。

她要活命要留住兒子必須討好孟玉瑩,當然,她也不能留住徐薇這顆定時炸彈。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徐薇一刀砍斷,她才能高枕無憂。

“傅青綰,你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敢如此跟我說話!難道你就不怕我先斬後奏將你一刀送去閻羅殿!”

“哈哈!一刀?淑妃娘娘,我借你十個膽子,你敢嗎?”徐薇豪聲大笑後說:“淑妃,你大概還沒糊塗到不清楚皇上對我的態度吧?哦,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