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梁棟說,「要相親。」
他不參加聚會是情理之中,舍友發出邀請時也沒抱什麼希望,縱然如此,這個回答依舊令人大驚失色。
「相親?在這裡?」
「他人在國內。」
「跨國相親啊……那怎麼見麵?」
「通過網路。」◇思◇兔◇在◇線◇閱◇讀◇
「也是,再有半年就回國了。」說著,舍友仍有些不可思議,「太突然了,看你平時獨來獨往的,還以為你早就斷了七情六欲呢。」
梁棟微微蹙眉,表示不贊同。
他麵容生得深邃鋒利,不苟言笑的時候顯得異常冷峻,加上平日裡惜言如金,做事認真到有些刻板,給人的印象便是一枝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蓮,誰都採摘不下。
果然,梁棟給出了簡短有力的回答:「沒有。」
他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不需要任何證據支撐。
許是即將相親的期待讓今天的梁棟沾染了一絲人氣,平時與他甚少交流的舍友膽子也大了起來,八卦地打聽:「既然是相親,應該是雙方父母認可的吧?」
梁棟點頭:「嗯。」
「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難住梁棟了。
他不希望從自己嘴裡出去的話不準確,於是本著科學嚴謹的態度思索片刻,沉聲答道:「是一名藝術家。」
此時,顧?藝術家?宜樂吃得肚子飽飽,打著嗝推開家門,一腳剛踩進去,就被從邊上橫伸出來的一根掃帚絆了下,連蹦帶跳呲出去兩米。
將將穩住身形,顧宜樂一手扶桌一手護身後的琴盒,無奈道:「琴要是摔壞了,媽你給我買新的啊?」
「買個屁!」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管夢青罵道,「摔壞趁早別學了,燒錢得慌。」
今天第二次險些摔跤的顧宜樂委委屈屈:「還是要學的,難道您忍心看著一顆音樂界的新星隕落嗎?」
「落,趕緊給我落,別落我們家屋頂上就行。」
母子倆的每日鬥嘴以顧宜樂一屁股坐在管夢青身旁並抓起一把瓜子告一段落。
排排坐嗑瓜子,管夢青對兒子晚歸很是不滿,挑著眉梢問:「帥哥從哪兒來啊?」
顧宜樂:「從東土大唐來。」
管夢青翻白眼:「喲,皈依佛門了,難怪樂不思蜀,連家都不回。」
顧宜樂歎氣:「您少把我往盤絲洞裡扔,這個家還是能回的。」
「什麼叫盤絲洞?」管夢青不服,「媽給你介紹的物件哪個不是人中龍鳳業界翹楚?」
「是是是,上回那個確實業務能力出眾,屁股還沒坐熱呢就給我推薦保險,還是養老型的,說我二十一了年紀不小了,是時候未雨綢繆了。」
「上回你王姨遠房親戚家的那個企業高管,不也挺好?」
「挺好的,吃飯戴手套比我們搞音樂的都講究,摘下一看,十根手指螢光粉,整個一芭比娃娃。」
「那再上回那個大學教授……」
「別提了,看著挺正經一人,吃完飯他蹲下係鞋帶,好傢夥露出一截蕾絲內褲邊,我跟他是不是還得比比誰更豔壓群芳?」
「那必須是我兒子!」顧宜樂的親爹顧東捧著果盤從廚房裡出來,管他前因後果先搭上話,「怎麼的,又來新人給我兒禍禍了?」
每逢此刻,顧宜樂就不禁為父母的開明感到頭疼。
自他向父母坦白性取向並得到理解以來,這種介紹物件的事就隔三岔五在家中上演。用管夢青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