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棄療跺跺腳,說:“沈燈這家夥不肯去做檢查,你就不能進去陪著他!”
沈燈抬頭看著我,臉上更紅了,像是能滴出血來,還是一個勁兒的跟撥浪鼓一樣的搖頭:“不!不要!”
此時,唐麗莎跟沒事人一樣,雙手都抄在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裏,冷靜的走了過來,道:“算了,既然這項檢查不肯做,那就不要做了。”
她既然都發話了,那些穿著白大褂戴著白色口罩的人,都統統鬆開了手。
沈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抓著鐵籠子道:“放我出去!”
唐麗莎瞥了一眼沈燈,道:“你自己不是能出來嗎!”
沈燈一愣,他抓著籠子,硬生生的把籠子上的鐵欄杆弄出了一個人能鑽出來的位置。
那些穿著白大褂戴著白色口罩的人,看著都驚呆了。
沈燈出來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兩隻手直接捂住了臉,頭也不回的沿著醫院的走廊跑遠了。
“嘖,還害羞呢。“
唐麗莎看著沈燈的背影表示感歎,然後說出一句讓我惡寒的話:“反正,這項檢查的結果遲早都會知道的。”
等我在花園裏找到沈燈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他自己坐在花園的長椅上,旁邊臥著一支假寐的黑貓。
看到這個黑貓我就心有餘悸,因為根本不知道唐麗莎會不會繼續往黑貓的項圈裏塞竊聽器之類的。
“沈燈。”
我叫了他一聲。
他抬起頭,兩隻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聲音低沉,有點性感的沙啞:“小九。”
黑貓睜開眼睛喵了一聲,起身跳下了長椅。
我坐在了原來黑貓的位置。
此時,在黑夜中。忽然響起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接著有煙花在夜空中炸響,一瞬間的燦爛,映亮了沈燈的眼睛。
紅色的,綠色的,璀璨熱烈,一如當初那如同驚鴻一瞥的愛情。
沈燈久久沒有作聲,一直仰著頭,注視著被煙火渲染得五顏六色的天空,最後說道:“真美。”
“是啊,真美。”
我最後一次和風南起看煙花,是什麼時候?
哦,對,是在新年的橘子洲頭,無數的情侶就和我們一樣,相互依偎,等待著那激動人心的儀式。
就在無數朵煙花在空中綻放的時候,我戴著毛線手套,鑽到風南起的懷裏,在噪雜聲中,對著天空興奮的大喊:“張小九要和風南起,永遠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
嗬嗬,現在想起來,對我不過是一個無與倫比的諷刺。
“小九,你在想什麼?”
沈燈察覺到了我的走神,輕輕的問道。
我隻給了他一個笑容。
第二天中午,何棄療神神秘秘,把我和沈燈邀請到鎮子裏唯一的一家餐館裏吃烤魚。
我們經過這麼多的風險,早就對鎮子上跑來跑去的白衣人視而不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是一個千古的真理。
我把筷子往魚盤裏一扔,道:“何棄療,你是不是有事?有事快說!”
“嘿嘿,小九,還讓你看出來了。“何棄療嘿嘿的笑著,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張地圖,指了指在地圖上畫圓圈的一個點,道:“在這裏。”
我看了一下,看不出什麼東西來,狐疑的看著他。
“武侯墓啊。”他提醒我們。
“你要去盜武侯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小聲點!”何棄療兩隻手來回擺動著,生怕別人聽見。
但其實這餐館裏還真沒有別的什麼人。
“對啊,我的幾個兄弟都已經等在那附近了,事不宜遲,得盡快出發。”
“那你找我幹什麼?”我提起自己的斜挎包就要走。
“這不,還有沈燈嗎?”
沈燈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用筷子細心的挑著魚刺,然後很有耐心的把魚肉都放在我的碗裏。
哦。我摸了摸額頭,他是有事要求沈燈。
“那你該對沈燈說。”我坐下來。
“可是我擔心沈燈不答應啊!”
這個何棄療,還真夠鬼的。
怪不得人稱江湖老油條。
沈燈把碗裏的紅辣椒慢慢的挑出來,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聽了沈燈的這句話,何棄療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他道:“當然是越快越好。“
“那麼,你征求了唐教授的意見了嗎?”我繼續問。
“當然沒有。這事兒怎麼能讓那娘們兒知道!”何棄療正色道:“等我從武侯墓拿到夜明珠之類的東西,然後送給唐教授,她當當然就會原諒我了……”
我差點把嘴裏的茶給噴出來,這麼說,何棄療是打算挖墓然後挖出東西來去討好唐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