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立玫曾去見過穗湫,她給穗湫帶來了兩個選擇,一是自殺贖罪,二是活著,眼睜睜地看著季幕死在季家。

那一天的袁立玫妝容精致,和病床上麵容蒼白的穗湫成為鮮明對比。她就像是一個贏家,趾高氣揚地坐在穗湫床前,溫聲投下毒藥。

“你的病是晚期,治不好了。”袁立玫靠近她耳邊,“不如為了你的孩子,做點什麼吧?我們都是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不是嗎?”

穗湫雙目空洞,陌生地看著自己的親妹妹。

袁立玫勾起嘴角,居然是病態的撒嬌的語氣:“姐姐,你就讓我開心一點吧?現在,除了季家誰還能照顧你的孩子呢?還是說,你想把季幕托付給那個叫韓森的男人?他這麼年輕,你要送一個拖油瓶給他嗎?”

“……阿玫,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那你為什麼又要這樣對我呢?我好不容易和季鋒有了一個家,你居然送了個私生子回來,你居然偷偷生下了他?”袁立玫撫住自己的小腹,嗤笑,“季鋒和你結婚是為了爭財產,他根本沒有愛過你,而你的出現卻害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

穗湫絕望地看向她,試圖哀求她。

袁立玫轉瞬冷如蛇蠍:“我要你死,我要你去贖罪,這樣我才會善待你的孩子。”

門邊的護工不小心打翻了剛從食堂買來的飯,袁立玫猛地看向她,視線猶若一把尖刀。

…………

深夜寂靜,韓森聽完了手下的彙報,不斷地抽著煙,抽到最後一根的時候,他的手不停地顫抖。心中的那股怨氣蓋不住地往外跑,它要炸了。

韓森臉上的疤痕抽搐,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端的狀態。他用力捂住自己的臉,滿腦子都是穗湫的笑容。

她是被袁立玫害死的。

翌日,韓森在沒有和季幕打一聲招呼的情況下,馬不停蹄地回了H國。

季幕聯係不到韓森,以為他是生氣了,心情低落,連著發了好多條信息道歉。

顧遠琛想請一天假,季幕阻止了他,一邊給他理著西裝領子一邊說:“森叔那邊,之後我會好好解釋和道歉的,最近顧伯父身體不好,你不要總是請假。現在都中午了,你還賴著不去公司,這樣不好。”

礙於季沐,季幕也不能出門,他今天又準備了幾本書,打算在秋千上度過一下午。顧遠琛湊過去,親了一下季幕的臉頰:“我會準時下班。”

“好。”

“草莓奶昔還喝嗎?”

“半糖的不好喝啊。”季幕愁眉苦臉一下,很快,擰緊的眉頭就被顧遠琛親開了,他紅著耳朵,“張嫂會看到的,你不要總親我。”

從昨晚到現在,季幕都快被顧遠琛親“熟”了。

“張嫂巴不得我親你。”顧遠琛握住季幕的手,今天格外舍不得,“我不是在做夢吧?”

“嗯?”

“我真的挺怕自己是在做夢。”顧遠琛輕輕擁住季幕,不敢用力,怕弄疼他,也怕壓著孩子。

季幕蹭了蹭他:“不是做夢,快去上班吧。”

“那我回來給你帶半糖的草莓奶昔。”

“不要了,都說了半糖的不好喝。”季幕懷疑顧遠琛耳朵裏塞了棉花,聽什麼都不真切了,他眼底笑意滿滿,“你早點回來,我就很開心了。”

話罷,又親一下。

張嫂在後頭偷看了兩眼,偷笑著拍了下來,給陸秋遠發了過去。

[先生,好事啊,這得準備婚禮了吧?]

[我的天,進展這麼快?]

[這還快啊?孩子都快落地了……]

陸秋遠放下手機,沒有再回複。

為了幫顧遠琛找到當年給他們做契合度檢測的金醫生,陸秋遠花了不少心思,這幾個月都在聯係那些相關者。他的運氣不錯,這個月來C國開學術研討會的一名醫生,恰好知道那位金醫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