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陸秋遠正在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中與他用餐。

這名醫生性格冷淡,也是看陸秋遠是研究所的人,才出來見了一麵。他把一個地址遞給陸秋遠:“他前些年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跑去國外躲著了,我也很久沒聯係過他了,你要見他,也許要親自過去一趟。”

“好,謝謝您。”

醫生頷首,沒多說什麼。

一頓飯吃得很快,醫生先一步離開。陸秋遠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撞見了帶著孩子的劉冬彥。這種高檔的餐廳,一頓飯錢往往是一些打工族一個月的工資。陸秋遠在這種地方看到劉冬彥,心裏不可能平靜如水。

陸秋遠皺眉,覺得自己是時候去寺廟拜一下,去去晦氣了。

劉冬彥多年未見陸秋遠,一下子也愣住了。他腳邊跟著的孩子被陸秋遠皺起的眉頭嚇到,怯怯地扯了扯劉冬彥的衣角。

是劉冬彥率先開了口,笑道:“陸先生,許久不見,最近好嗎?”

他居然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同陸秋遠說話。

陸秋遠厭惡他故作親近地打招呼,劉冬彥當年的嘴臉陸秋遠不可能忘得幹淨,他冷冰冰地說:“我好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

感受到了陸秋遠的情緒,劉冬彥勾起嘴角,也不示弱:“都這些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我。”

“不然我得喜歡你?”陸秋遠不耐煩道,他的目光落到他身邊的孩子,因為還太小,又保持著距離,陸秋遠沒感受到孩子的信息素,也無法判斷這是個Alpha還是Omega。他像是不甘心,還是問上一句:“你和他的孩子?”

劉冬彥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了,他突然捂著嘴笑出了聲,故意說道:“是啊,七歲了。他沒告訴你嗎?”劉冬彥眨了眨眼睛,笑容甜蜜,“孩子想吃冰淇淋,他去買了,他一直對我們很體貼。”

陸秋遠麵上平靜,指甲卻已經陷進皮肉中,他微微側身,視線刻意地落到了對方的脖頸上,衣領遮掩下,陸秋遠看不到什麼,心中卻是隱隱刺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在較勁什麼,又在在意什麼。

他沒有再說什麼了,徑直離開了這裏。

劉冬彥身邊的孩子糯著聲音問:“爸爸,他是誰呀?凶凶的。”

“不管他。”劉冬彥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牽著他的手回了餐廳的包間中。

可一打開包間的門,眼前的狀況與劉冬彥方才說的全然不符。因為裏麵隻坐著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他正在吃著服務員端上來的冰淇淋,高興地說:“劉叔叔,這個巧克力冰淇淋真的好好吃!”

劉冬彥低頭輕輕地拍了拍身邊的孩子:“寧寧,快去和哥哥一起吃冰淇淋。”

“好的,爸爸!”寧寧歡快地跑過去。

倒是被喊作“哥哥”的少年又是故作生氣的樣子:“何寧寧,都和你說了幾遍了,不要叫劉叔叔‘爸爸’!”

寧寧耷拉下眉頭,倔著自己的小脾氣:“他就是我的爸爸!”

做哥哥的還想“教訓”他幾句,卻被劉冬彥製止了:“何令,沒關係的。寧寧想喊我什麼,就喊什麼。”

何令已經是個十六歲的小大人了,他停頓了一下後,委屈地說:“可是父親說,喊你‘爸爸’會給你添麻煩……”

不然,他也想喊“爸爸”。

“不麻煩。”劉冬彥摸了摸何令的腦袋,眼神很溫柔。

何令立刻紅了臉,特別真誠地說:“劉叔叔,我從小就希望你能變成我真正的爸爸。”

劉冬彥聽到這句後,不禁想起了自己後頸上的標記,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並沒有直接回答何令的問題,隻是好聲說:“快吃吧,吃完我們還要去醫院看你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