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為了讓雙方有冷靜思考的時間。肖承明知道陸澤安考不上C大,還唬了他:“你要是和我一起考上C大,我就和你交往。”

陸澤安豎起耳朵:“哪種交往?”

“……”

“能標記和生孩子的那種嗎?”

“……嗯。”

“那我一定考上C大!”陸澤安跳到肖承身上,發現肖承已經比他高了,他“啾啾”地親了肖承兩下,掛在他身上,紅著耳後,保證說,“我一定考上!”

結果卻不盡人意。

高考失利的陸澤安斷然選擇了複讀,當然,其中也有夏辰的功勞。陸澤安的成績太差了,複讀一年沒什麼壞處。

可第二年,陸澤安還是沒考上C大。

他難過死了,抱著季幕捧著酒瓶哭,還是顧遠琛打電話喊來了肖承。

季幕幫陸澤安撫著背:“安哥,別哭了。”

陸澤安低著頭,抽泣道:“這知識……它不進腦子啊!季幕,這知識也太難進腦子了!C大什麼破學校,分這麼高,阻擋我的愛情!”

他是喝醉了,胡攪蠻纏地說話,鬼哭狼嚎地訴苦。

肖承沒辦法,過去把他從季幕身上扒了下來。陸澤安一瞅見肖承,淚汪汪的眼睛是天上的星星,每一滴眼淚都是在下冰雹,砸的肖承心裏不舒服。

隨後,陸澤安應景地打了一個酒嗝,熏的肖承懷疑人生,光是聞一下就要醉了。

“他這是喝了多少?”

季幕指了指桌上的空酒瓶:“都是他喝的。”

末了,季幕猶豫道:“肖承,安哥真的好喜歡你。你要是不喜歡他,就不要這樣了。考C大對他來說,比登天還難。”

不是嗎?

你明明知道的。

你故意的吧。

季幕其實一肚子的話,可他抿了抿唇,收了聲。

感情這種事情,局外人很難說些什麼。

醉醺醺的陸澤安率先發言:“我不招人喜歡……肖承不喜歡我,因為我笨!我考不上C大……”

季幕連忙講義氣地說:“安哥,很多人都考不上C大的!你不笨!”

陸澤安哭的一塌糊塗。

肖承內心複雜,他看著懷裏扭來扭去,神誌不清的陸澤安,又看了看欲言又止地季幕:“我沒有不喜歡。”

季幕:“?”

顧遠琛:“……”

肖承呼了口氣,橫抱起陸澤安,就好像十四歲那年,陸澤安抱起他一樣,輕輕鬆鬆的。

“季幕,琛哥。澤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先帶他回去了。”

今夜回的是肖承自己的家。

家裏正好沒人,他把陸澤安帶進了自己的臥室,讓他睡到床上。陸澤安嗚咽地縮成一團,睜著眼睛,也不知道腦子是清醒的還是迷糊的。

他看到肖承正在給夏辰打電話,一本正經地撒謊說陸澤安在自己家打遊戲打遲了,要留宿,閉口不提喝醉的事情。

肖承掛了電話。

陸澤安啞著聲音說:“肖承,我沒考上C大。”

“我知道,你考不上的。”

“但我……我填了一個和C大很近的學校。”陸澤安吸鼻子,“就算我們不交往,我也要來找你的。”

“嗯。”

“C大優秀的人太多了,我怕你會喜歡別人,我不想這樣。我要天天開著我拉風的跑車來找你,要大家知道,我多有錢,錢就是我的後盾,誰都別想搶走你。”

“我沒那麼吃香,你想太多了。”肖承是個枯燥的學霸,沒人追他。

“不啊,我就是覺得你很好。”

陸澤安一說完,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他仿佛是一個苦情戲的男主,就差有一束舞台燈光落在他身上,照亮他的深情獨白。

肖承沉默了一會兒,坐到了陸澤安身邊。陸澤安悄咪咪地往肖承的位置挪,厚顏無恥地把腦袋枕到了肖承的腿上:“借我靠一下。”

肖承下意識地揉了揉陸澤安的腦袋,發現他因為醉酒,臉頰很燙。

也很柔軟。

“澤安,你對我的喜歡,到底是哪一種。分開的這一年裏,想清楚了嗎?”

陸澤安反應不過來:“啊?”

肖承微微皺眉:“我不太喜歡娃娃親這個說法,撇開這層關係,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習慣了?”

“習慣?”陸澤安順著他問。

肖承說:“難道你從六歲開始,就知道喜歡是什麼了嗎?”

“知道啊。”

“……”

陸澤安眨了眨眼睛,一側頭,眼睛盯住了肖承的褲襠。他臉一紅,心想還挺大。他咽了口唾沫,默默地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喜歡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沒有娃娃親,我……”他頓了頓,“要是沒有娃娃親,我、我就讓父親幫忙想辦法,給我們訂個婚約。就像琛哥和季幕那樣,打死都分不開。”

他的眼眶還濕潤著:“反正我就是最喜歡你啊,超級喜歡的。你幹嘛老在意娃娃親,沒有娃娃親我就……我就不能說喜歡你了嗎?”

他打了個哭嗝,人稱小霸王的陸澤安居然也有梨花帶雨的一天。

肖承算是開了眼界,他也頓悟,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一句“娃娃親”居然讓他鬱悶了那麼久。好在陸澤安是坦誠的、炙熱的,永遠都在走向自己的那個人。

比起陸澤安的喜歡,肖承覺得自己的喜歡,太不得勁了。

……

於是,夜晚很長,肖承望著陸澤安愛戀地視線,毫不閃躲地低頭親了陸澤安。

先是額頭,再是臉,最後是陸澤安柔軟的唇。

唇齒間的碰撞變得令人癡迷,陸澤安是帶著酒味的水蜜桃。肖承隻咬了一口,就跟著一起醉了。

他說:“你喝的這麼醉,明天還會記得嗎?”

陸澤安和肖承已經鑽到了被子裏,他被吻得暈暈乎乎的:“記得什麼?”

肖承說:“記得我吻了你,記得我說喜歡你。”

“你沒有說啊。”

“我喜歡你。”

陸澤安聽不清,揉了揉眼睛。

“澤安,我喜歡你。”

陸澤安笑的很開心,他不想忘記啊,這種重要的事情,他怎麼可以忘記?

“打死我都不會忘記的,這種好事,怎麼的也得記個八輩子吧。”

肖承也笑了,翻身繼續壓住傻乎乎的陸澤安,親了一口他的後頸,惹的陸澤安一陣輕微顫栗。肖承被陸澤安的信息素引誘,卻還是努力保持著理智,隻是手動解決了兩人難以言喻的問題。

也幸虧陸澤安在出門前吃了抑製劑,不然今晚,他倆注定要出事了。

可惜第二天,等陸澤安一覺醒來,腦門光亮。

什麼接吻,什麼表白,什麼兩情相悅,他都忘的幹幹淨淨。

甚至,陸澤安還一臉迷茫地問:“肖承,我不是和季幕在喝酒嗎?我怎麼在你家啊?我靠,你床上也太臭了吧,一股酒味兒,怎麼還有一股騷味啊??肖承,你要注意個人衛生啊!”

“……”

“為什麼床上還有衛生紙?肖承,你太不講衛生了!”

“……”

“不對,我為什麼睡在你床上?”

肖承的臉上緩緩有個問號,那些羞人的話,他大概是說不出口第二遍了。

陸澤安窮追不舍:“我們昨晚到底幹什麼了?”

肖承是個小心眼,還記著剛才陸澤安說他不講衛生的話:“什麼也沒幹。”

“那我、我怎麼在你床上啊?”陸澤安一拍手,不確定剛才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是不是他的夢,他試探地問,“我們是不是交往了?”

“沒有。”

“?”

肖承說:“不講衛生的人,不配談戀愛。”

肖承的氣量,也許真的就針眼那麼點大。

所以,肖承的第二次表白,應該是在他和陸澤安結婚的那一天。

那是冬日的一陣暖風,緩緩而至。在婚禮的承諾前,肖承二十七歲,陸澤安二十八歲,肚子裏還揣著一個三個月大的。

四歲的顧暖捧著一束花,跟在他們身後,開開心心地當花童。

肖承望著興奮到想哭的陸澤安,溫柔地說:“我愛你。”

陸澤安捧住他的臉就是一個大親親:“我也最最最最最愛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