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徐彥洹調出那天通話記錄給俞心橋看:“是上次你也見過的那位老婆婆,她的手機壞了,借用我的手機打電話給不肯露麵的房東,請求他出庭幫她女兒作證。”
俞心橋瞟一眼通話時長,足有一小時二十三分鍾,正是他打不通徐彥洹電話的那段時間。
但他無言以對,因為早就打消懷疑。
電梯門開,俞心橋丟下一句“那你注意安全”就要進去,被徐彥洹抬起手臂攔在門口。
他問:“沒有別的要對我說嗎?”③③
此時的俞心橋心裏亂得要命,腦袋裏湧出無數多個念頭——
竟然真的有人要殺他,當律師這麼危險嗎?
除了讓他注意安全,是不是應該讓他雇幾個保鏢?
保鏢也有走神的時候,不如穿防彈衣吧,車窗也要換成防彈玻璃。
幸好那天是我在開車。
……
等他想完,電梯門都合上了。
於是徐彥洹耐著性子等了半天,就等來俞心橋悶悶的一句:“錯怪你了,對不起。”
從梁奕家走的時候,俞心橋沒忘記帶上他的背包,不過這回是徐彥洹幫他提著。
本來還想再掙紮一下,俞心橋向梁奕投去求救的眼神:“我還不……”
“想走”兩個字沒說完,就見徐彥洹自顧自對梁奕道:“這幾天叨擾了。”
俞心橋:“……”
收拾完東西到門口,徐彥洹還不忘感謝梁沈二人對俞心橋的照顧:“這是我的電話,以後有需要隨時聯係。”
梁奕和沈達也兩人兩雙手接過名片,被徐彥洹陰沉的臉色以及散發出的懾人氣場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隻會條件反射地點頭哈腰——好的好的,不麻煩,沒問題。
俞心橋覺得好丟臉。
他像在外麵玩嗨了被逮回家的小孩,蔫頭耷腦地進到家裏,門在身後“砰”地關上,仿佛在宣告他被判死刑。
徐彥洹沒事人一樣,先幫他把背包裏的衣服掛到衣帽間裏。
從房間出來,看見俞心橋還站在門口,徐彥洹走上前:“怎麼不進來?”
藍色的拖鞋就在腳邊,俞心橋不想換。
他覺得自己不該回來,沒資格,也沒立場。
可是徐彥洹非要把他帶回來,還把拖鞋放在他腳邊。
弄得好像這裏也是他的家一樣。
而俞心橋無聲的抵抗,終於讓徐彥洹失去最後一點耐心。
他臉色難看得嚇人,用幾乎是命令的語氣:“說話。”
俞心橋低著頭,肩膀一抖:“還、還要我說什麼?”
我已經道歉了,不是嗎?
然而徐彥洹要聽的不是道歉。
連日的焦躁讓他此刻瀕臨崩壞,見不到俞心橋還好,一旦見到,那些自結婚來一直壓抑著的東西在血液裏橫衝直撞,幾乎無法控製。
再也忍受不了這僵持的局麵,徐彥洹抬手,捏住俞心橋的下巴,迫使他與自己對視。
接著,愕然地發現,俞心橋眼眶通紅,其中盛滿水液,似乎隻要輕輕一眨眼,就會傾瀉而下。
本來沒想哭的。
俞心橋的臉徹底丟光,心說都怪徐彥洹,那麼凶幹什麼,嚇死我了。
像是聽到他的心聲,徐彥洹周身的戾氣迅速消退,整個人都沉靜下來。
他的嗓音低沉,不帶一點責怪:“不是讓你別再哭了?”
俞心橋憋淚憋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