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熱鬧,或向前台打聽情況。
“聽說跳樓的時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不是我說,現在的小孩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動不動尋死覓活。”
“還不都是家長慣的,碰到點困難就挺不住。”
“我還聽說那小孩不是酒店的客人,是從隔壁醫院跑過來的。”
“那這酒店安保不行啊,怎麼讓他上到頂樓?”
“就是,太不安全了,回頭我們一起投訴。”
……
俞心橋還沒能從剛才的驚險中完全回過神來,聽著周圍人事不關己的議論,隻覺頂樓的風還在吹,他不由得拉高衣領,蓋住自己半張臉。
按說這打扮足夠低調,沒想還能被人認出來。
“俞心橋,是你嗎?”一名身穿長款風衣的年輕男人走過來,在近處確認了下,笑著說,“遠遠看著就像,沒想到真是你。”
俞心橋發愣半天,食指指向自己:“您……認識我?”
聽說俞心橋失憶,年輕男人自報家門說他叫謝明安,是俞心橋在國外的同學兼朋友。
“我是學小提的,經常在琴房碰到你,後來我主動與你攀談,請你吃飯,一來二去我倆就熟了。”
俞心橋一點都想不起來,歉然道:“我這憶失得真不是時候。”
“是我回來得不是時候。”謝明安笑說,“要是早點回來,說不定還能給你伴個奏什麼的,蹭一波你演奏會的熱度。”
聽這無所顧忌的口氣,兩人之前應該確實很熟。
終於出現一個對那六年有所知情的人,俞心橋摸出手機:“你是我微信裏的哪一個?這次的演出曲目已定,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謝明安也掏出手機,調出一個二維碼:“先把我加回來吧,之前你把我拉黑了。”
俞心橋尬住:“怎麼會……”
謝明安卻是一副豁達的態度:“當時我追你,你不答應,我不死心繼續追,你就把我拉黑了。”
俞心橋更是窘得不行:“竟然有這種事。”
“沒關係,追不成就當朋友好了。”謝明安又笑起來,“是你說的以後合作,說話可要算數。”
“……行。”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謝明安回國不久,如今在這間酒店包了間客房常住,剛也是聽見外麵的騷動下來看看。
被問到怎麼會在這裏,俞心橋說:“跳樓的男孩是我……呃,我一個朋友的當事人。”
“你朋友是律師?”
“嗯。”
“以前沒聽你提過。”
“回國之後才聯係上的。”
謝明安本也就是隨口一問,問完話題又轉回到俞心橋身上:“我發現,你回國之後比在國外開朗不少。”
“是嗎?”俞心橋好奇,“我在國外是什麼樣子?”
謝明安說悄悄話似的湊過來,俞心橋發現他眼角微微下垂,和某人的深邃淩厲相反,這種長相的人看起來隨和許多,容易讓人親近。
“挺憂鬱的,好像受了很重的傷。”謝明安戳了戳自己胸口,“指心傷。”
“當時我就在想,是誰舍得讓你受傷,如果換做是我——”
話沒說完,俞心橋的一邊手腕忽然被抓住,接著被一個大力一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離謝明安一米之遠。
抬頭看見徐彥洹喜怒不辨的一張臉,俞心橋先給他介紹:“這位謝先生是我在國外的朋友,我們剛巧在這兒碰到。”
謝明安仍然笑著,禮貌地伸出手:“您好,我叫謝明安。想必這位就是小橋口中的律師朋友了。”
不知是否錯覺,俞心橋察覺到他特地加重了“朋友”兩個字。
那隻手在空中懸了好一會兒,徐彥洹才伸手同他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