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靜思,他並沒有想到太好的主意,氣沉丹田到底不是仙丹入體,但頭腦清明之下,至少有了大致的思路,對付秋雨這樣心善心軟的女子,死纏爛打就好了,然後再在床上征服她,到她完全癱軟如泥頭昏腦脹無可奈何了,自然也就會答應他了。

秋雨不應聲,張五金便故做驚訝:“還沒吃飯啊,是不是你們那個主任要你加班,簡直豈有此理了,你等著,我給你送飯過去,那禽獸主任要敢攔,看我不揪下他一把毛來,雷公還不打吃飯人呢,敢不讓你吃飯,你等著啊,最多二十分鍾就到了。”

“不要。”秋雨果然就出聲阻止了。

“怎麼不要。”張五金拉足了氣勢:“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

“我吃過了。”

“你真的吃過了?”張五金絕對不信的語氣。

“真的吃過了。”

“騙我的是小狗。”

“騙--。”秋雨差一點沒收住,還好及時醒悟,嬌嗔:“你才是小狗。”

發嬌嗔了,有效果了嘛,張五金心裏暗笑,嗲著聲音道:“可是我還沒吃呢,現在小狗餓了,秋雨主人,給我一點吃的嘛。”

“你怎麼還沒吃。”秋雨就是好騙,還真有幾分信了。

“想你嘛,茶不思飯不想的。”

本來秋雨確實有幾分信了,可問題是,張五金這語氣太嗲了點兒,唉,五寶大人演技還不夠,秋雨不答他腔了,張五金叫:“雨姐,好雨姐,你真想餓死我啊。”

“自己吃飯去。”秋雨哼了一聲。

“我不,見不到你我吃不下飯,水都喝不進去。”

“直接拿壺往裏麵灌。”

“真殘忍。”張五金哀叫:“我心目中的秋老師是美麗善良溫柔漂亮的,絕不會做這樣殘忍的事,她雖然也拿著教鞭,但從來都沒打過人,其實很多同學都盼她打下來呢。”

“胡扯。”秋雨咯的一聲笑:“還有想挨打的。”

“真的啊。”張五金賭咒發誓:“騙你是小狗。”

“你就是小狗。”

“小狗要吃飯,秋雨主人,雨姐,好姐姐,送飯來好不好,餓死了。”又繞回來了。

秋雨及時醒悟,不跟他繞了,帶著懇求道:“五金,我說真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就是歪才了,真正讀書,語文從來沒打過八十五分以上,可一些亂七八糟的歪詩豔句,偏生就記得清楚,這會兒是衝口而出。

秋雨是那種浪漫型的女孩子,還就吃這個,柔聲叫:“五金。”

“雨姐,好姐姐,嫁給我,明天我們就去扯結婚證。”

但一說到扯結婚證,秋雨又清醒了,幾乎帶著了哭腔:“五金,你想過沒有,你父母會同意嗎?”

“他們為什麼不同意?”張五金漫不在乎:“這個我說了算,他們管不著。”

“不。”秋雨叫:“我知道你,你是家裏的第五個孩子,也是惟一的兒子,你爸媽把你生下來,是懷著巨大的希望的,好不容易你大了,他們一定想著你成家立業,娶一個幹幹淨淨的好女孩,組成一個健康的家庭,然後生一個可愛的兒女,可如果你娶我,一個大你五六歲,離過婚,還帶著一個女兒的女人,你父母絕對不會同意的,他們會失望的。”

“不會。”

“就是廠裏人和親戚的指責他們都承受不起。”

“不可能。”

張五金叫得堅決,但其實他知道,秋雨說的是實情,做為計劃生育高壓之下,好不容易掙出來的五兒子五寶貝,爹娘在他身上,實在是寄托了太多的期望,他不發財不當官不成名也罷了,娶個老婆,居然是年紀大一截還離過婚還有個拖油瓶的女人,爹娘一定得氣死,而家人親戚也一定指指點點,他們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會的,我知道。”秋雨真的哭了:“五金,求你了。”

“不。”

秋雨在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張五金猛然狂叫起來:“不。”

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山,絕對無法逾越。

“不。”他狂叫。

這一發狂,慣出來的性子又激發出來,在工房裏走來走出,東摔一下西打一下,猶如一頭籠中的困獸,一下打到木工箱子上,這箱子不是他自己的,他這次出來,背的是張虎眼的箱子了,啪的一聲,他一下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