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對雪狼國,僅以七喜一國之力,財力有限,車弩造得不多,但這一年多來,關外三十四國頃全力打造天軍,更新了大量裝備,不僅是連環甲馬換了甲,也造了大量車弩,現在李一刀手中中車弩有兩百輛,輕車弩更多達五百輛,所以他才能闊氣到以五十輛一組來進行齊射。

所有趕來的人中,除了枯聞夫人能以絕世神功仗劍氣震開勁箭強闖箭雨,其他任何人都不敢強闖這樣的箭陣,即便是手中有盾牌也不行,而在這時候,轟天雷也給拉上了護城河,潮音不得不退。

破癡德印合力,本來要略強於無天佛,但破癡受傷後功力減弱,兩僧合力,也隻勉強與無天佛打成平手而已,眼見轟天雷收回,無天佛哈哈一笑,雙掌齊出,兩股如濤的掌力狂砸向雙僧,自己卻往後一跨,退了回來,與白雲裳一左一右,守在了九天轟雷機旁邊。

三僧知道破不得轟天雷,德印道:“先退回城去。”

三僧手中沒了盾牌,可不敢再硬闖箭雨,隻得從側麵繞過箭陣,回到城中。

三僧回城,轟天雷第四雷又已射出,即有白雲裳無天佛相護,又有箭陣如雨,三僧和枯聞夫人也隻有看著轟天雷砸城,毫無辦法。

歸燕守城大將燕子磯感受著轟天雷轟擊城牆的震天巨響,麵色如土,直叫:“城要破了,城要破了。”

他往後退,破癡忽地現身擋在他前麵,厲聲道:“你敢再退一步,我先殺了你。”

受傷後的破癡雙眼通紅,再無半絲大德高僧的形象,卻象一條傷後更加凶殘的瘋虎。

“大師饒命。”燕子磯嚇得一個踉蹌,差點跌翻。

潮音德印也跟了來,德印道:“師弟。”

破癡不應他,隻惡狠狠盯著燕子磯,道:“城破,我陪你死,你若先逃,我一定先砍下你的腦袋。”

“未將不敢,不敢。”燕子磯給他的凶神惡煞嚇破了苦膽,點頭不迭。

枯聞夫人過來,臉上也是一臉急怒,看潮音德印道:“想不到這小賊竟然把拋石機做得這麼大。”

潮音道:“這東西叫九天轟雷機,上次平波國和巨魚國相爭,他就是借這九天轟雷機,以一艘船一夜之間砸沉了巨魚國整整一支艦隊。”

德印搖了搖頭:“這小子雖然逆天不敬,但確是有非常之能。”

“什麼非常之能,不過一點雕蟲小技而已。”破癡厲喝,對燕子磯道:“歸燕有三十多萬守軍,就算城牆破了,也可一戰,你調重兵來,哪裏城破就賭在哪裏,隻要舍命力戰,我就不信那小賊今天能進城。”

枯聞夫人點頭:“對,調重兵,哪裏城破就堵在哪裏。”

潮音德印也一齊點頭,潮音想到車弩的箭雨,道:“弓箭威力大,多調弓箭手。”

他幾個人這麼一說,燕子磯膽子也大了點兒,連聲應命,看準轟天雷轟擊的那一段城牆,調集重兵布在牆後,尤其調集了大量弓箭手,下決心拚死抵抗,他不下死決心也不行,破癡寸步不離跟著他呢。

在轟擊到第七雷時,一段城牆終於轟然倒塌,現出一個十餘丈長的大口子。

天軍齊聲歡呼,城上歸燕軍卻是齊聲驚呼,歡呼與驚呼聲中,破癡的聲音破空而出:“拚死血戰,力護天子。”

然後是燕子磯聲嘶力竭的叫聲:“誰也不許退,誰退我先斬了誰。”

透過漫天的灰塵,戰天風白雲裳都看清了斷牆後擁堵的歸燕軍,看清了嘶叫的燕子磯和他身後雙眼血紅的破癡。

白雲裳黯然神傷,戰天風卻是微微冷笑,手一揮,早有準備的軍士推出十具水龍,一字排好,隨即往水龍裏灌酒,這是從關外帶來的燒刀子,當日燒死數萬雪狼軍的正是這種酒,雪狼王一眼看到,心中猛地抽了一下,即便是無天佛,看到水龍,也是臉色微變。

“等等,風弟,等一等。”白雲裳急叫。

“姐,沒有用的。”戰天風知道她想要做什麼,搖搖頭,但還是揚起了手,止住水龍發射。

白雲裳看向斷牆後的潮音德印,長聲道:“三位大師,你們親眼看到了,我弟弟說能破城,就能破城,你們還是收手吧,免得多所殺傷。”

“你破得城,但你破得了人嗎?”破癡厲叫:“城中還有三十萬守軍,還有上百萬百姓,你殺得光嗎?”

“你敢再打一賭嗎?”戰天風霍地上前,戟指怒喝:“你若敢賭,我今天就將歸燕城所有的人斬盡殺絕。”